《沈阳建筑大学报》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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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中听雨

□建环18-3 高一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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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来北方已经一个月了,可听雨却是头一回,而且还是在夜里。
      身处异乡的夜漆黑而漫长,所以夜中的听觉敏感而重要。李清照在《行香子》中写到“那堪永夜,明月空床。闻砧声捣,蛩声细,漏声长。”这是一个伤感却令人留恋的夜晚—千年以后,依旧能换来声声轻叹。而我正坐在豆大的灯火下,望着窗外被割裂得不规整的黑暗,听着远近雨落万物的回响,就这样一直静默着。
      窗外窸窸窣窣的雨声,让我有一种梦回南国早春的错觉—家乡的草与木、石与土、白墙与黛瓦都会被天际那不紧不慢的雨幕沾湿,散发出春日里独一份的生机,此时的山水、天地又好似晕染上了一层琥珀色的朦胧,将一切卷到一场清新而恬静的梦里,而身处其中五彩斑斓、形态各异的种种,大抵就是梦的眼睛了吧……可这终究是错觉,待周遭一静,仔细一听,这北方的雨声其实更像轻叩羊皮鼓般的沉闷,一种间歇性的沉闷,间歇地直击人心。大概是在告诉我,切莫再偷恋那摇摇欲坠的南国幻梦了。
      我刚来北方不久,以一个异乡之客的角度来看,北方的雨没有太多旖旎的情感可依托,只是不知疲倦地落啊落啊,让周遭的热闹变为安静。北方的雨在朔方独有的大雪面前似乎也缺少了表现的机会,大抵没有人会因为几滴无来由的水而停下他们匆匆的脚步,更没有人会在凉意之外记住单属于它的分毫。尽管鲁迅先生一再强调落下的雨会化为雪之精魄,可北方雨中那些不断向上的团团热气、那些影影绰绰的车子、那些匆匆忙忙的面容,又如何能够听见异乡人的思念呢?
      窗外雨声已细,周遭杂声渐瘦。我思忖,大抵随着夜愈加深沉,人们终究会安静下来,思索下今天,规划下明天,或许,也有人同我一样,只身一人对着这夜雨的低吟与梦呓,献上心灵深处的一份思绪与情愫吧!在这雨声里,一切又会变得更加潮湿,挥之不去了吧?
      突然想起关于南方的听雨之事:无论在何处,但凡离高大的建筑稍远,但凡有些许的自然之气,必定会有一处凉亭,大多名曰“听雨轩”,无论有几分真情实意,人们总想在飞速发展的现代文明中保留一丝雅兴—而在其中避雨的行人亦会忘却遭雨淋湿的恼火,静静地等待雨停,因为任谁都知道,南国的雨总是下不久。我想,这种巧合中一定饱含了对生活和自然一份不大不小的敬畏。
我来北方已经一个月了,作息习惯也已经固定,此时是要睡的时分了。听着旁边传来的鼾声,我想室友们已然先我一步入眠。
后来醒时,特意和母亲通了个电话,听母亲说,家乡未曾下雨,只是天气骤然冷了下来。南方就是如此,秋天来得紧,去得慢,只要一阵凉风,月亮就由亮白变得浊黄,再来几个不知名的鸟儿叫两声,便像个秋了。原来我记得这般清楚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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